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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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贺里:
很抱歉过了这么久才给你写信,我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几乎每天晚上都要通宵加班。所幸努力得到了好结果,我成功拿下了那个案子,老板很高兴,我想我今年的奖金应该可以翻一番。
前几天晚上我和同事们去了我们从前常去的那间酒吧,那边的驻唱歌手还没有换,仍然是你喜欢的那个——但他现在看起来苍老憔悴了很多,嗓音有点哑,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哦当然,那都不是重点。给你写这封信是因为我在酒吧里遇见了一个男人,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而我想把这个故事讲给你,贺里,我想你会喜欢。
酒吧并不是个适合邂逅的地方。
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舞台上的歌手正在唱一首老歌,那不是一首适合夜场的歌,而我隐隐觉得这首歌一定是面前这个人点的。
我便这么问了,指了指舞台,我说:“你点的歌?”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有些讶异的样子。但很快就又笑了,说:“是我点的。”
他说他姓魏,叫魏婴。因为输了真心话大冒险,我不得不给他递上我的电话号码,但他没有接。他说他是gay。
这让我有点尴尬,为了躲避那群急于助我脱单的狐朋狗友的嘲笑,我索性坐下和他聊了几句——说实话我很好奇他为什么会在酒吧里点《小城大事》这种歌,我怀疑他失恋了。
上来就问别人是不是失恋了可不怎么礼貌。我试着旁敲侧击地套话,他看出来了,笑着和我说:“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点这首歌?”
我沉默了一下,老实点头:“是,如果你不介意。”
他转了转酒杯,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那个故事不长,而且不怎么有趣。是关于他和他的爱人的。
他说他的爱人叫蓝湛,是个打小就正经得有点古板的家伙,他们少年相识,彼此性格南辕北辙,最后却偏偏走到了一起。
他向我说起他们过去的事情,说他上中学的时候每次早读迟到都会哼哼唧唧的磨蓝湛求他把自己名字划掉,而蓝湛每次都先板着脸说不行,最后无奈点头说下不为例。
“他那句下不为例我都听过多少次了,”和我说这句话时他已经喝掉了今晚的第三瓶酒,把空酒瓶子一推他就开始笑,“可我从来没有听过,该违纪违纪,该迟到迟到,上课画小人,考试递纸条,什么坏事都干。”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盈着粼粼一层水光。他说,“也就他肯惯着我了。”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喝醉了,他明明在笑,可我却无端端觉得他是想哭。
我有点慌,试探着问他:“那后来呢?”
“后来?”他摇了摇头,“没有后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坏了,真猜中了。
“你们分手了?”
“不,”他看了我一眼,很平静的样子。
“他乘坐的船出了意外。”
“他去世了。”
亲爱的贺里,那天晚上我才真正意识到,十三年前那艘沉进了长江里的轮船,并不只是从我身边带走了你。
这不是个好故事对么,可我想你会喜欢,和我们多么相似啊,那场无疾而终的爱情。
我曾无数次构想过我们的以后,我想他大概也一样。只是没有想到,有些爱情根本就没有以后。
他真的是喝醉了,趴在桌上又哭又笑,他说:“原来七年之痒是这么奢侈的一件事情。”
他又在含混不清的念叨着什么,我凑过去,听见他说,“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今已亭亭如盖矣。”
昨天上班时我听见公司里的几个小姑娘说有人跳江了,我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上前问:“你们说的那个人叫什么?”
她们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说:“不清楚,好像是姓魏。尸体今天才被人发现,刚从江里......”
“谢谢,”我说,“别说了,请你别说了。”
很奇怪,贺里,昨晚回家时我走在大街上,一路走一路哭,所有人都很诧异地看着我,可我其实并没有觉得多么难过。相反我还有点儿高兴,我想他们到底还是在一起了。
会幸福的吧,他们两个。
天快要亮了,亲爱的贺里,三十五岁生日快乐。
这是你离开我的第十三年,我依然爱你。
你的
简安
2017年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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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风冷得刺骨,深夜里的桥面上没有车辆,也没有行人。
他翻过栏杆,在突出去的一截桥面上站稳。
他从怀里掏出一沓照片,将它们点燃,然后松手。那簇小小的火苗缓缓飞舞坠落,像有一双灿烂鳞翅的蝴蝶。
他低头,看着那只蝴蝶在漆黑的江面上一闪,消失了。
“这些年我去了很多地方,也遇见了很多人,”
注视着那片水波,他轻声说着。
“可我再也没有遇到一个,能让我像爱你一样去爱的人。”
他笑起来,撒娇一般。
“蓝湛,你是不是等急了?”
“别生我的气呀。”
平静的江面上忽然荡起了一圈圈涟漪。
一阵风拂过来,它又慢慢消失了。
风挟裹的水汽很冷,而夜越来越长。
又是一年冬天了。
这篇的热度我超不服气
重发一下
假如它又糊了请你们就当无事发生过.....不要笑啊不然我会hin尴尬
提前感谢🙏